“孩子?”裴凯这才注意到,站在华摇身后的手下几乎个个手里都抱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孩童,“难道这些都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华摇毫不客气地打断他,无意间似乎就将气撒到了裴凯身上,冷声冷气的,“反正这件事你们都不管,那就由我来管好了。”

    裴凯模样也是生得好看,一张天生就像士兵的阳刚脸,五官端正清楚。按理说华摇这种“色中饿鬼”,不管怎样都会对他委婉几分的,现下却像是被纸糊住了眼睛顺带吃了个炮仗样,冲得不行。

    裴凯也急了,上前两步,巴巴道:“不是这样的!小将军,这件事属下只是偶然听过那么几耳朵,其余一概不知。更何况此类案子一向归衙门管,而不归将军府呀!”

    裴凯还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急过,他迫切解释,生怕华摇误会他一星半点,委屈巴巴的。

    明眼人怕是早就看出了裴凯对华摇的不一般,只有当事人,心中粗细不对时。

    华摇抬抬手,像块难凿木头似的,一本正经盯着裴凯道:“你不必向我解释这些。今日你是来擒逃犯的,而我和我的一众小弟则是来救人的。我且问你,让不让我们走?”

    大抵是习惯了华摇的说话方式,又或是无力辩驳,裴凯捏紧的拳头半晌又松开,复对华摇浅浅一笑,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,却是一派凛然的语气下达命令:“让他们走!”

    华摇:“谢过裴副令。”走出去几步,想起来了,又道,“噢对,刚好我擒了两个奸人,一个我就带回寨子里,另一个送你探探消息好了。”然而把那老头子留在裴凯面前。

    不远的山坡上,早已有人立在那儿看了半天的戏。男人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,似是地狱中的恶鬼罗刹般可怖,然其身形颀长清瘦,墨发披肩,着一袭淡色青衣,远远从后看去,恰如仙人端临。

    看着一群白甲士兵给红衣女子及其那些粗布麻衣的手下让路,男子忍不住笑出声。

    身后传来风过林动的声响,一溜烟的功夫,男子身后便悄然立着一个面容稚嫩的少年,张口便道:“师父原来是跑这儿来了,真是叫徒弟好找。”顺着男子的视线探头看了看山坡下的情况,眼睛一亮,惊诧道,“呀,是那个小将军。师父,这小将军好看是好看,就是太凶了,上次我就是扮丑吓了吓她,她倒好,差点没把我的北风堂给砸了!啧啧!”

    男子淡淡一笑,有如风轻,负手身后悠然自在:“谁叫你扮丑就算了,偏偏还要哄抬价钱。也得亏是人家有钱,不然还不得把你一道拆了去。”他说话不急不慢,嗓音好听得紧,似是清风掠过山岗,一字一句,也掠过旁人的耳朵,清清楚楚,仔仔细细。

    付安安瘪着嘴,哼哼道:“才不是我的主意呢。还不是大哥他,说是要搓搓那小将军的锐气,结果她意外有钱得很!哗,您不知道,她那金条银票掏出来,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!”

    男人笑笑,悠然问:“话说,她到底买了个什么消息?”

    付安安这才收敛了嗓门,纠结地绞着手指:“这个……这个毕竟是北风堂的事,就算您是我师父,也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好好,为师懂了,为师不问。”付安安不想说,男人也便不为难他。